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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 <--《葉問》預告片

 

葉問,一代武術宗師。
他是李小龍的師父?是抗日英雄?還是「一個中國人」?

看導演葉偉信如何安排細膩而無聲的日常茶飯事,和,激動卻無奈的口角爭執,
力道比起虎虎生風的拳腳武功看似微弱,
卻更能劃開日本侵華時期的冷冽現實。

 

= 葉問,一個丈夫 =

葉問一生習武,卻不與人爭。
「尚善若水,水善利萬物而不爭」,也許是對他最好的形容。

然而他視為大敵,時刻不敢或忘的人物是誰?
那人的名字便寫在他每天練套路的木人樁上:「老婆大人」

當北方武師金山找來踢館,他始終不出殺手,只因不想傷人,
直到兒子騎著木馬一搖一拐的傳達太后懿旨:
「媽。媽。說。你。再。不。出。手。家。裡。東。西。都。被。打。壞。啦。」
以老婆旨意為唯一依歸的他才彷彿猛虎出閘一般。

雖然這一幕相當北爛...但這不是為北爛而北爛!
而是:葉問他不為強而強,是為家人而強!不為打而打,是為家人而打!

金山找嘲笑葉問說詠春拳是女人拳、怕老婆的人打的拳,
葉問輕描淡寫一句:「世上沒有怕老婆的男人,只有尊重老婆的男人。」

光是這句新好男人掛保證我就加葉問一百分(大心)!

 

= 葉問,一個中國人 =

如果霍元甲是英雄,葉問便是宗師
其中差別在哪裡,我想就是一個「仁」字。

(嘿咻、嘿咻...經典台詞搬出來.....)

  

 葉問對三浦將軍說:
 「武術,雖然是一種武裝的力量,但是我們中國武術,是包含了儒家的哲理。
  武德,也就是「仁」,推己及人,這是你們日本人永遠都不會明白的道理。
  因為你們濫用武力,將武力變成暴力,去欺壓別人,你不配學我們中國武術。」

 面對三浦送來的對決前最後一餐,他以絕食抗議。
 「你侵略我們國家,殺害我們百姓,收回你的虛偽。」
 (簡短的三句話,卻比刀劍銳利比拳腳還沉痛。)

 

 

當他眼看廖師父只是想要拿米回家,卻被卑鄙的日本副官一槍打死,
他憤怒的熱血湧遍全身,大吼:「我。要。打。十。個!!!」

這時候的憤怒已經不只是出自私人友誼,而是一種民族情感的湧動。
再一次,如同當時修理金山找是為了家人,
他修理這十個無辜(?)的日本小兵,並不是一種逞兇鬥狠,也無所謂武藝高下的證明,
而是中國人為了中國人

葉問的武藝,其精神並非求強亦非求勝,它並非一種極端型的技術技巧。
他出手平衡了入侵者和受害者之間力量的差異,
但並不將入侵者趕盡殺絕(就連最後對決的最後一招也留了三浦將軍一條生路)。
他心中的正義,像是一個天平,重點在於保持這個天平的平衡
而並非有一個絕對境界是必須把天平對面的入侵者全部清除,
對他來說,自我的過度膨脹也是一種天平的歪斜

「仁」者,何也?「二人」也。
這種重視自我與他人之間的平衡關係,正是「仁」的體現。

 

「仁」者,愛人。
家人、朋友的小愛之外,還有民族的大愛。

當十個日本軍跆拳高手全數被打趴在地上裝死的時候,
他一言不發,只拱起了手微微作揖,撿起地上的半顆番薯就走...
 那是他挖礦時被分配到的午餐,他牽掛家裡的老婆和孩子捨不得全吃了,
 要動手之前還丁寧珍重地輕輕放在場邊才上場(導演你實在就甘心 ~>。<~)

三浦將軍叫住他:「你叫什麼名字?!」
葉問:「我只是一個--『中國人』。

他並不想彰顯自己的名字,他更在意的是他身處其中的民族


= 漢奸?翻譯? =

關於日本侵華歷史的電影,很常一翻兩瞪眼,把擔任日本人和中國人之間橋樑的角色寫死。
幫日本鬼子工作毫無疑問就是漢奸,既是漢奸二話不說就是該死,這樣。
而《葉問》呢?

《葉問》是英雄片,但導演,卻很大方的,讓出一個位置,給「漢奸」。

(嘿咻、嘿咻...再搬出偷來的一段經典台詞...
出處在這兒:電影觀後感:李釗
天阿,這位作者是小我10歲的中國合肥的神童,好像曾經住過台灣!!
他不但用繁體字寫作,而且懂得好多阿...
我汗顏了...快給我一塊豆腐!!我要撞牆!!>_<)


 葉問離開後,直奔廖師傅的家,把沾滿了血跡的米袋放在桌上,便走出門外。
 李釗站在門外,看到葉問走出來,就上前對他說:「你自己小心點,我不知道三浦會做什麼。」
 葉問沒有說話,只是看著李釗;突然,他迅速的打了李釗一巴掌,並恨恨的罵了一聲:「走狗。」
 李釗不解的吼道:「我怎麼是走狗啦?我只是個翻譯,我不用吃飯啊?」
 葉問也吼了回去:「你看著你自己的同胞被打死,你有沒有尊嚴哪?」說完,就頭也不回的走了。
          這時,李釗對著葉問的背影大吼:「我沒有尊嚴,你有、你有很多啊!
          你那麼厲害,去把他們打死十個、百個、千個,把他們都打死好了!
          我只是個翻譯,我不是走狗,我是一個中國人!

 

 

李釗是「漢奸」?還是「翻譯」?
導演給李釗這角色一個情感表現的維度,
讓傳統上只能卑劣怯懦鸚鵡學舌的「漢奸」也能夠有血有淚有怒吼的立體起來,
「漢奸」因而得到了一個新的定位:求生存的「中國人」

而這一段話或這整部片,讓我感受最深刻的,是那個大時代下的「無奈」。
其實人們對於「漢奸」的憤怒,是一種無力改變現況、無能對抗日軍以武力強勢入侵家園的無奈
葉問可以摔李釗一巴掌,卻無法摔整個日本軍國主義一巴掌;
  可以打倒一個三浦將軍,卻無法打倒蠶食鯨吞整個中國的日本軍團。
李釗也可以回吼葉問,可以為自己的作為大聲辯解,卻無法讓自己的良心平靜。

因為無能為力,所以「漢奸」成了一個箭靶,「日本小兵」成了另一個箭靶,
而「中國人」也互相把對方當成箭靶。
但再怎麼朝這些箭靶射再多的飛鏢,都只是無能的人在洩憤而已。

而卸憤 =\= 戰鬥。
真正需要打倒的敵人其實只有一個,只有:日本軍國主義。

 

 

= 南方拳 vs. 北方拳 =

無奈,不只是在面對日本侵華。

金山找,一個窮困的北方武師,想來經濟富裕的南方想開業,卻先要四處踢館,試圖證明北方拳比南方拳強大。
如果不是因為北方窮困,為何要離鄉背井來南方求發展?
如果不是因為自覺卑下,為何要虛張聲勢故作姿態?
金山找做了許多蠢事,其中有許多他自己看不到的盲點。
(所以葉問跟他說:「不是南北拳的問題,是你的問題。」)

但,他終究也只是一個求生存的貧困「中國人」,也是有他的無奈。
而這南北差異,就好像台灣的北南差異一樣,身為中部人的我其實可以體會這樣居於弱勢環境的無奈。

只是,如何走出這無奈困境,也是像葉問所說:「每個人要走的路,都是自己選擇的。」

 


= 葉問最大的力量 =

其實老實說,《葉問》這整部片包括最後的決鬥,都很悶...=.=
或者,應該說是很沉重...大環境這麼失敗,人們這麼無奈,中國人還能幹麻?中國還能怎麼辦呢?
要怎麼樣才能解悶救中國?難道要讓他們上全民大悶鍋嗎?

就在沉重如鉛塊的空氣讓我們吸到快要胃下垂的時候,
終於,電影快接近尾聲之際,導演善心大發丟來一個振奮人心的鏡頭...

葉問擔心自己和三浦比武將連累家人,
便託付好友周清泉帶老婆永成和兒子葉準離開佛山。
向來反對丈夫習武個性剛毅高高在上的永成竟然在車上痛哭:
「讓我回去...我從來沒有真正支持他做他想做的事,我怕這是最後一次了...」

最終,我們看見,並非拳腳武功,家人之間的愛情才是葉問最大的力量。

 

沉痛無奈的大時代又何妨?!至少,我們還有家人鴨!!(抱)

 

 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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